第二百八十壹章 狼性與人性

　　剛才飲下魔藥的那頭狼人有些遲疑。
　　而另壹位狼人起身，壹只手接過哈利遞來的錢，眼神堅定，壹手接過那瓶魔藥。
　　他深吸口氣，把魔藥吞服下。
　　“應該放點土豆……”他下意識開口，咂摸著嘴，發出自己的評價。
　　土豆？
　　這個單詞讓斯內普眼皮壹跳，揮動魔杖，也把他鎖舌封喉。
　　不爭氣的東西，好好壹瓶魔藥，硬是讓他們喝出湯羹的感覺。
　　“波特，開始吧。”斯內普聲音泛著濃濃寒意，吩咐起來。
　　哈利壹揮魔杖，把第壹位狼人單獨關起來。
　　然後再輕輕壹抖。
　　分隔屋子的墻壁崩塌，變回壹把椅子，墻壁上的月相散發奇特波動。
　　服用下魔藥的狼人猛地瞪圓眼，身子僵硬地摔倒在地，眼神發直，死死盯著墻壁。
　　變形速度又發生變化。
　　極快，比正常變形還快。
　　幾乎眨眼，狼毛湧出來，狼吻拉長，耳朵尖尖，獸齒鋒利，蠻橫兇戾的氣息鋪天蓋地從他身體裏湧出來。
　　嗷——
　　壹聲長長狼嚎，狼人從地上又迅捷地躥起來，腦袋壹擺，朝著斯內普撲去——在它的感官中，那個年輕壹些的人，反而要更具備威脅，先把不具備威脅的家夥解決掉。
　　襲擊弱者，是野獸的本能。
　　障礙重重！
　　斯內普壹揮魔杖。
　　狼人兇狠地撞在無形屏障上，哢擦壹聲，鼻頭骨折、那無形屏障也傳來清脆哢擦壹聲。
　　他把魔杖壹楊，變形咒出幾道鐵鏈，朝狼人捆綁去：“這種反應很不對勁，變形過程應該更痛苦，而不是這樣……”
　　話還沒說完。
　　哢崩壹聲，狼人掰開鐵鏈枷鎖的束縛，繼續惡狠狠撲來。
　　斯內普眼神驚訝。
　　哈利壹捅魔杖，變形咒扯住它的雙腳，地上崩壞的鐵鏈飛起，繼續將它捆住，斯內普也變形出更多枷鎖，添上數層保險。
　　“變強了。”哈利挑眉。
　　斯內普冷笑：“我沒瞎。”
　　哈利走上前，打量著這頭狂躁的狼人：“看氣息，至少強壹倍，這種程度的狼人，可就不是赫敏、納威他們能對付的水平了。”
　　“配方沒有更改？”
　　斯內普搖頭：“我只是把血肉替換了下，用的狼人血肉。”
　　他們兩人沈默下去。
　　“也許。”哈利想到鄧布利多說過的那些話，揮動魔杖，驅散墻壁上的月相，遲疑著做出猜測，“同樣的肉，具有不壹樣的性質，在人類形態下的肉，具備讓狼人更傾向於人類，而狼人形態下的肉，會讓狼人更具備狼人的性質？”
　　斯內普壹怔，看向自己桌上的羊皮紙，魔杖壹擺，把它召喚來：“這樣麽……”
　　“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　　“所以在很多古代書籍中，把狂狼癥描述壹種詛咒，也不是沒有道理。”
　　“魔法病可不會有這種性質。”
　　斯內普看著漸漸安穩下來的狼人，若有所思：“上次我們讓盧平那家夥吃下他自己的肉沒有任何效果，其實可能是因為讓他吃的是狼人狀態下他的肉，那如果讓他吃下自己人類狀態下的肉會發生什麽？”
　　月相的影響漸漸消退。
　　哈利揮動魔杖，把所有變形咒效果消失，那頭狂躁的狼人摔倒地上。
　　它漸漸恢復人形。
　　膚色、臉色變得更蒼白，四肢、脖子、腦袋都有壹些畸形變化。
　　“看來變得強大，對他身體也是壹種極大的負擔。”斯內普瞥壹眼，走到縮在角落裏的那頭狼人身邊，冷聲呵斥：“擡起手。”
　　狼人木然，把手舉起。
　　斯內普魔杖壹剜，割下壹塊肉，又繼續開始熬煮魔藥。
　　哈利替昏倒的那頭狼人治療。
　　格雷伯克清醒過來壹回，可剛醒，連個哼吟都還沒發出來，就被哈利又壹道昏睡咒擊昏。
　　月光從窗外灑落進來。
　　斯內普熬制好第三份魔藥，丟壹枚金加隆到那狼人懷裏，不等他自己反應過來，魔杖壹揮，粗暴地把魔藥塞進他嘴裏。
　　“波特！”他開口。
　　哈利熟練地舉起魔杖，喚出月相。
　　狼人跪在地上，雙手撐著，讓自己勉強沒有完全摔在地上，那股奇特的氣息生效，改變著狼人的身體，比第壹回更加緩慢，沒那種割碎身體的感覺，但變化過程更加清晰，這種藥劑和狼毒藥劑有近似的效果，讓他在變形的時候，還保持著理智。
　　毛發如春草，從毛孔裏壹點壹點冒出尖，又壹點壹點長出來。
　　耳朵、狼吻、爪子、牙齒……
　　生長速度放緩數十倍壹樣。
　　身體上不痛苦，可心裏上掙紮、煎熬，讓他眼淚滾滾，不禁落下。
　　“啊哈，和我們推測的壹樣。”斯內普點頭，用羽毛筆記錄著，“人形的肉具備人性，狼形的肉具備獸性。”
　　“這麽看來……”
　　“狼毒藥劑可真是壹個失敗的魔藥，其中有大半魔法材料沒有壹點效果和作用。”
　　哈利皺著眉：“所以，其實剛才格雷伯克的血肉沒有任何作用？”
　　“只是因為它是狼人的人類形態的血肉，所以它才會有延緩的效果？”
　　斯內普搖頭：“不壹定。”
　　“變形效果可不壹樣。”
　　他眼神深邃，看著還沒有完全變形的狼人：“這份藥劑的效果是減緩，妳也看到了，讓他保持人性，對抗獸性，變成狼人的速度變慢。”
　　“而格雷伯克的那壹瓶，是打碎。”
　　“我不清楚打碎的是什麽，但效果妳也看到了，它會讓人很痛苦，也許打破的就是狼人的獸性。”
　　斯內普輕輕壹拍巴掌：“真有意思。”
　　“我有些愛上這個議題。”
　　“波特，我們再……”
　　哈利打斷他的話：“斯內普教授，我得提醒妳壹下，已經十二點了。”
　　他擡起胳膊，手腕對準他，那塊赫敏送的手表閃閃發亮，有些刺目。
　　斯內普冷哼壹聲，把手壹擺：“波特，妳可以不用這種方式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哈利壹挑眉，“斯內普教授，只是讓您看個時間，這就刺痛您了？原來您這麽脆弱？”
　　斯內普壹甩魔杖，轟得壹聲把門打開：“波特！給我滾回去休息！”
　　“不尊重教授，格蘭芬多扣二十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