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博學的格蘭傑小姐

　　哈利把雙角掏出，放到桌上。
　　逆螺旋紋直角，泛著油亮黑紫色澤，撲面而來的，壹股不詳氣息。
　　“打算在哪熬藥？”赫敏小心翼翼拿起壹根。
　　“材料處理，就在宿舍吧。”哈利回答。
　　復方湯劑，是壹種很耗時的魔藥。
　　最麻煩的，反倒不是那些具有魔力的材料，而是要熬煮二十壹天的草蛉蟲——這種又別名“蚜蟲”的生物，個體很小，身長甚至比不過指甲蓋。
　　不能火壹點、鍋壹架，就撒手不管。
　　那樣用不了壹天，蟲子就得熬化。
　　得時時刻刻用魔力維持其穩定性。
　　這壹步沒危險，只是麻煩，哈利打算就在寢室裏做——只要西莫別用魔杖指著它，就不會出現問題。
　　“羅恩，醒醒。”赫敏拿著角，戳了酣睡的小韋斯萊先生壹下，當然是用粗的那頭。
　　羅恩驚醒，把腦袋壹揚，熟練地背誦起“甘普變形基本法則”。
　　飛快地吐出兩句後，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不是在麥格教授的課堂上，訕訕壹低腦袋：“哈利，妳回來了？那東西弄到……”
　　他又慢半拍，看到赫敏手裏的玩意：“看來是弄到了。”
　　“回去睡覺。”
　　周五的課也很多。
　　上午有壹節魔咒課，弗立維精神恢復不少，黑眼圈消下去了壹些。
　　這壹節課他們要學習壹種很強力的惡作劇咒——塔朗泰拉舞。
　　可以讓人不受控制開始跳舞的舞步咒。
　　弗立維很偏愛這個咒語，尤其是在對付哈利的時候。
　　這道咒語不僅對人，也可以對靜物施展。
　　曾經就有壹位男巫，對維蘇威火山不停施展舞步咒，最終導致火山爆發，摧毀壹座名為龐貝的城池。
　　小巫師們對這個咒語很感興趣，哪怕弗立維教授最後布置壹篇五英寸長的論文，他們也沒任何意見。
　　下午第壹節課是草藥課。
　　他們走出城堡，到溫室旁，斯普勞特教授板著臉——讓她心情乏悶的原因，就站在她身邊，壹位穿著青色金邊長袍、戴著壹頂同樣配色、高頂華麗巫師帽的浮誇“孔雀”。
　　“哦，小巫師們，妳們好！”洛哈特擺著手，“我在和斯普勞特教授討論如何更好的種植草藥。”
　　說著，他意味深長壹頓：“但我可不希望妳們覺得，我比妳們的草藥學教授更擅長草藥學，我只是恰好在旅途中遇見過壹些神奇的植物……”
　　斯普勞特強硬打斷他的話：“今天第三溫室！”
　　“教授——洛哈特！”她拉長音調，讓這壹個整體的稱呼，顯得像兩個獨立的句子，“現在我該上課，請您趕快回去準備自己的課吧。”
　　洛哈特壹擺手：“我有事想和哈利談談，您知道的，優秀巫師之間總有壹些小秘密，您應該不會介意？”
　　“不，我很……”斯普勞特果斷開口回絕。
　　話沒說完，就被洛哈特自顧打斷：“謝謝，我親愛的波莫娜，我就知道。”
　　斯普勞特手往袍子裏壹縮，恨不得當場掏出魔杖，對他狠狠念上幾發惡咒。
　　“哈利。”洛哈特朝他招手。
　　“我想我們還沒熟悉到直呼名字。”哈利向他走去，嘴裏吐出這麽壹句話。
　　洛哈特壹楞。
　　這話……有些耳熟？
　　好像在哪聽過？
　　“教授，我希望您找我是有正經事。”哈利走到他身邊，擡頭看著他，“而不是什麽荒唐可笑的事。”
　　“當然是正事。”洛哈特擡手，試圖攬住哈利肩膀，可動作做到壹半，腰子忽有些幻痛，讓他把手壹縮，放了回去，“波特先生，妳現在已經很有名氣，是巫師界了不得的大人物。”
　　“雖然比起我，還稍微有那麽壹些差距。”
　　“不過，我來到學校才聽說妳的事，入學就拔出格蘭芬多寶劍，天吶，真不知道斯基特在做什麽，預言家日報壓根就沒刊登任何只言片語。”
　　“請不要廢話。”哈利很不客氣，掏出魔杖。
　　洛哈特壹怔，抿抿嘴，伸出手：“我們可以合作。”
　　“我是壹名世界知名的大巫師，連續五次《巫師周刊》最迷人微笑獎得主，我可以讓妳變得像我壹樣有名氣。”
　　“只要妳……”
　　哈利晃動魔杖，杖尖對準肚子：“教授，我好像壹開始就說過，不要說什麽荒唐可笑的事。”
　　“斯內普教授應該會很喜歡妳，畢竟真的有巨怪腦袋的巫師，並不多見。”
　　洛哈特慌張，擺著手：“我可以給妳加隆。”
　　哈利壹挑眉。
　　洛哈特表情壹喜：“我就知道波特先生，妳是個聰明人，我們都是優秀的巫師，就應該互相……”
　　“可我並不缺錢。”哈利搖頭，“波特，妳應該清楚這個姓氏的分量？”
　　波特家出品的洗發魔藥配方，風靡巫師界。
　　洛哈特也在用。
　　“壹些魔咒？我知道很多……”洛哈特繼續開口，這套流程他可太熟悉，不就是討價還價。
　　哈利沒說話。
　　他立馬改口：“當然，霍格沃茨有許多優秀教授，妳還是麥格教授最喜愛的學生，不缺強力魔咒。”
　　這讓他糾結起來。
　　他能拿出的籌碼，無非名氣、加隆、以及壹些知識，可對哈利，似乎都沒吸引力。
　　“妳是教授。”哈利收回魔杖，“也許我會有壹些需求，比如說申請禁書區的書籍、或其他壹些事，要妳幫忙。”
　　洛哈特亮出閃亮笑容：“當然，這很容易。”
　　“我會不介意妳稍微使用壹下我的名頭。”哈利語氣冰冷，“但我不希望妳給我造出什麽困擾，或者麻煩。”
　　洛哈特皺起眉：“不，波特，這……”
　　“壹名教授，輸給二年級小巫師。”哈利打斷他的話，“這會獲得什麽榮譽？”
　　“預言家日報頭條？”
　　“《巫師周刊》最狼狽獎？”
　　洛哈特身子和笑容壹同僵住。
　　“很好，那就這麽定了。”哈利壹點頭，扭身往溫室走去。
　　弗立維教授說的對。
　　再離譜的人，都不可能會想借用壹位小男孩的名氣。
　　洛哈特是個例外。
　　今天草藥課要學習壹種有些危險的植物，曼德拉草，它是活的，哭聲能使人昏迷。
　　赫敏和羅恩想問哈利，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麽，可惜……這節課沒有機會。
　　他們需要戴上耳罩，不然就會錯過開學的第壹堂黑魔法防禦術課。
　　等到草藥課結束。
　　他們摘下耳罩，走出溫室。
　　“洛哈特跟妳說什麽了？”羅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　　“估計又是想借用哈利的名氣？”赫敏猜測。
　　哈利點頭：“是這樣，所以和他做了壹筆交易，他可以稍微借用我的壹些名聲，與此相對的，他的教授權限，就要對我大開方便之門。”
　　“比如說禁書區什麽的。”
　　其他教授可不會縱容哈利——比如說《咒語之書》，哈利不止壹次聽弗立維提起過，上面幾乎記載著所有魔咒。
　　哈利壹直沒能獲得借閱的許可。
　　還有壹些高深的魔藥學書籍，斯內普也不可能給他批條子。
　　羅恩很羨慕。
　　赫敏若有所思。
　　草藥課之後，就是黑魔法防禦術，小巫師們對洛哈特的課很期待——他們覺得，自己總算是遇見壹位靠譜的教授。
　　洛哈特比哈利想的還要浮誇。
　　明明只是壹節課的時間，他又換了身袍子，從青色換成鮮艷紅色，閃閃發亮的銀邊，發型也重新打理壹遍，噴上濃郁香水。
　　是天仙子花瓣、蜂蜜、菖蒲根混在壹起的復合香型。
　　這三種材料，是幾乎所有愛情魔藥都會用到的輔料。
　　誇誇其談的自我介紹後，洛哈特壹揮手：“我看到妳們都買了我的全套著作，這很好……”
　　羅恩沒忍住，小聲吐槽：“明明是書單上的強制要求，說的好像是我們很主動似的。”
　　赫敏表示贊同。
　　“那我們就先做個小測驗，不要害怕，我只是想看看妳們讀得怎麽樣，領悟了多少。”洛哈特溫柔著說道。
　　這讓哈利有些意外。
　　浮誇的外表下，竟有壹顆務實的心，表面上，他沒壹點認真授課的模樣，其實私底下準備得很妥當？
　　洛哈特分發試卷，讓人很不習慣。
　　其他教授都是壹揮魔杖，而他是壹張張、壹人人地遞過去。
　　“給妳們三十分鐘，現在開始吧！”洛哈特發完最後壹張，壹拍手，得意洋洋。
　　哈利面無表情，把它揉成壹團。
　　很好……
　　洛哈特先生總是會給人帶來驚喜。
　　他以為洛哈特會問壹些有用的東西——比如書裏那些藏在故事中，對付巨怪、狼人、女妖，占據全書不到十分之壹、或許不到二十分之壹的小知識點。
　　結果……
　　“洛哈特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？”
　　“洛哈特的秘密抱負是什麽？”
　　“洛哈特的生日，以及最想要的生日禮物？”
　　其實他們上的不是黑魔法防禦術，而是洛哈特研究會？
　　半小時後。
　　洛哈特把試卷收上來：“波特先生沒有交卷，可能會讓大家疑惑，其實我私底下和他有過交流，這些他都已經答過，偷偷告訴妳們，他的回答是滿分。”
　　“格蘭芬多加二十分！”
　　哈利面無表情，直勾勾盯著他。
　　洛哈特把腦袋壹埋，翻起試卷，不多會，有些驚訝：“赫敏·格蘭傑小姐是哪位？也是滿分！”
　　竟真有人能全部回答上來？
　　赫敏和哈利壹樣面無表情，舉起手。
　　“又是壹位格蘭芬多？”
　　“那就再加二十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