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成也靈縫，敗也靈縫

　　襄風城鬧市。
　　壹個光頭刀疤佬，花錢找人打。
　　圍觀人群越來越多，光頭刀疤佬依舊是囂張的表情，蔑視所有人，他身後麻袋裏的金幣，壹枚都沒有缺少。
　　壹名九脈覺醒的中年壯漢，直接被震傷肺腑，圍觀人群紛紛側目。
　　這個禿頭刀疤佬，壹動不動，宛如魔神。
　　九脈覺醒的武者，在襄風城已經是有名有姓的強者，再往上數，那可就是修真者了。
　　成為修真者的第壹條件，便是17歲之前，覺醒六脈，拜入九大派。否則，沒有特殊際遇，這輩子也就停留在覺醒期了……哪怕妳是九脈覺醒，年紀太大，也沒用，依舊無法踏入真正的修真者行列。
　　“只剩下襄風武院前三的學員還沒有出現，不知道襄風城這壹屆的天驕苗子，資質怎麽樣。”
　　“其他城市的所謂天驕，真是，不堪壹擊。連壹個讓我後退半步的修煉天才都沒有。”
　　無趣的搖搖頭，刀疤佬轉身離去。
　　“明日午時，襄風武院的天驕，我在這裏，等妳們來打。別慫。”
　　在他身後，留下壹塊木板，草書狂傲，字跡囂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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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綾羅別院。
　　劉佬盤坐在窗前，這裏陽光最明媚，她舉起手中的縫針，蒼老的目光異常虔誠，似乎在欣賞壹件絕世珍寶，這個壹動不動的姿勢，已經保持了整整壹個時辰。
　　“劉佬最近這是怎麽了？不是盯著縫針看，就是盯著素布看，壹看就是大半天，昨天更是看到深夜，不是著魔了吧！”
　　房間外。
　　壹名丫鬟皺著眉嘀咕道。
　　“呸……快閉嘴。妳知道什麽。最近澤妍花大師姐拿來壹段影像玉，據說是突破【十全真彩光】的關鍵。”
　　另壹名丫鬟白了她壹眼。
　　嘶！
　　壹眾丫鬟忍不住吸了口涼氣。
　　十全真彩光……那是超越了完美級的法袍，歷來只有皇族大帝才能得到壹件。能夠縫制十全真彩光的靈縫宗師，甚至和高高在上的煉丹師，能夠平起平坐。
　　這些女子說是丫鬟，其實每個人都有些靈縫天賦，算是劉佬的記名弟子，她們中，有往屆拜入九大派失敗的落榜學員，也有根本沒有資格拜師的學渣。
　　總歸是要找份工作，況且有些靈縫天賦，襄風城最神秘的劉佬，無疑是最佳的投靠地。
　　其實劉佬從來都沒有收過親傳，記名弟子中，澤妍花天賦最高，算是大師姐。而剛才開口訓斥的丫鬟，同樣是排名靠前的記名弟子。
　　“無法入境，無法入境。十全真彩光，天賦苛刻……唉……”
　　又過了壹個小時，劉佬搖搖頭，終於放下了縫針，她小心翼翼，似乎這縫針是壹個脆弱的小生命。
　　生命的賦予。
　　劉佬這幾天頓悟，這就是自己靈縫了半輩子，越來越枯燥，越來越無法精進的根本原因，自己沒有將素布與縫針，當成真正的小生命。
　　這壹點，自己確實不如影像玉裏的俊臉小子。
　　當然，這壹切還是建立在紮實的基礎之上，沒有靈縫基礎，生命力再強大，也只能縫制出壹個醜陋不堪的怪物。
　　“呂休命師兄，還是壹如既往的摳門吝嗇。來探望故人，竟然空著手，這可壹點都不像半步金丹，即將要冊封侯爵的絕頂強者啊。”
　　就在這時，劉佬嘆息壹聲，那古井無波的臉頰，竟然破天荒露出壹抹微笑。
　　室內貼身陪伴的丫頭壹臉詫異。
　　幾年了？
　　她陪伴劉佬好像有三年多了，竟然第壹次見到後者笑。
　　“十幾年沒見，劉師妹，別來無恙。”
　　丫鬟正在沈思間，陡然壹道冷漠的聲音，冷不丁響起在自己耳畔，她心臟幾乎窒息，下意識回頭望去，咚……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。
　　這是壹個禿頭刀疤中年人，壹道蜈蚣般醜陋的刀疤，蔓延了整個臉部。陰森恐怖，只有這壹個詞能夠形容他。
　　“小蘭，妳先下去吧！”
　　劉佬擺擺手，丫鬟強忍著顫抖，連忙離去。
　　壹個人，竟然在眼皮子地下，鬼魅壹般出現，要知道，劉佬可是襄風城第二個築基強者，即便是城主，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來。
　　“不愧是半步金丹強者，呂師兄，我們同樣壹百零九歲，我已經百發蒼蒼，而妳卻風采依舊。金丹駐顏，您這輩子的年齡，恐怕就定格到66歲，真讓人妒忌。”
　　劉佬望著刀疤光頭佬的醜臉，竟然是濃濃的羨慕。
　　“唉，女人的思想果然詭異。我突破金丹，是為斬妖護國，守護青古國安寧。到妳這，怎麽成了駐顏妖術，不過歲月也真是可怕，當年風華絕代，壹顰壹笑都顧盼生輝的劉仙子，也……唉……”
　　呂休命搖搖頭：
　　“當年我們壹屆，劉師妹妳資質最高，本來最有機會突破到金丹。可惜，壹場妖潮，毀了壹個絕頂強者……可惜，可惜……”
　　望著滿屋子的素布，呂休命無盡唏噓。
　　“別謙虛了，呂師兄，當年百城學府，天驕預演戰，妳可是斬獲最多妖晶的狀元，被九大派瘋搶，我差妳可太遠了……”
　　“歲月無情，壹眨眼，幾十年都過去了，呂師兄妳已經半步金丹，而我卻勉強維持著築基初期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劉佬塵封的思緒被撕裂……痛苦、不甘、無悔、回憶……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，在劉佬渾濁的眼眸裏，匯聚成漆黑旋渦。
　　“師妹，別說了，妳是英雄，妳是青古國的英雄。當年百城天驕戰，只有妳我二人九脈覺醒，其實我的天賦並不如妳，我從小生長在軍營，只知道拼命，所以才奪了狀元。而那次天驕戰，對妳來說，只是壹場郊遊而已，九大派只是瘋搶我，卻沒有因為我而大打出手……”
　　“如果不是裊花宗靈縫壹脈昌盛，妳也不會拜入最弱的裊花宗，如果不是裊花宗地界，發生妖潮，妳怎麽會重傷難愈。如果妳能拜入其他宗門，現在的青古國，早就多了壹個金丹仙子……”
　　“成也靈縫，敗也靈縫……劉師妹……唉……”
　　壹聲長嘆，呂休命恨不得撕爛所有關於靈縫的東西。
　　“算了，往事已矣，呂師兄，聽聞妳這幾年走遍青古國所有城鎮，難道妳突破金丹的契機，在覺醒期武者身上？”
　　思緒如潮，這麽多年過去，劉佬對情緒的控制，早已舊駕輕熟，此刻問起了正事。
　　“沒錯，我基臺壁壘，早有了裂縫，但丹靈脆弱。若用築基真元強行轟擊壁壘，會連累丹靈，造成永久性損失，甚至煉氣期的靈元，也會造成傷害，只有覺醒期，靈力最弱，這種力量的轟擊，丹靈可以直接免疫……可惜，覺醒期沒有真正的天驕，別說轟破基臺壁壘，連反震之力都承受不了。”
　　呂休命無奈搖搖頭：
　　“襄風城是最後壹站，如果還沒有天驕能轟破壁壘，我只能冒險用築基真元試試。可惜這樣壹來，我就斷絕了之後的晉級資格。算了，元嬰老怪，那是傳說中的境界，我也不奢求了。”
　　呂休命苦笑。
　　“壹切聽天命吧，對了，呂師兄，聽說妳這次巡遊百城，還有皇族的密令，要選址？”
　　劉佬問道。
　　“哈哈，算不上什麽密令，選址的事情，以後再說吧。原計劃哪個城市的天驕能轟破我的壁壘，我選哪個城市，現在看來，我想多了。”
　　呂休命搖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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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劉師姐，三年壹度的比拼，您不會忘了吧。您可是連輸了20年，這次的珍寶，準備好了嗎？我的徒弟們，可迫不及待了呢。”
　　就在二人交談間，別苑上空，突然響起壹聲輕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