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7章 決戰域外

　　“……此戰之前，望能與妳達成最後壹個約定。”
　　無雙冰冷的聲音，漸漸舒緩，但面色莊重，目光凝視楊凡之時，有些許的復雜。
　　最後壹個約定？
　　楊凡壹怔，微微點頭，等待他的下文。
　　“此戰我勢在必得，並將延續百世輪回的宿命，以無上劍意，殺回上界，掌控我的‘本體’……打破七界內不可違逆的‘至高鐵律’。”
　　無雙眼中神光如炬，盯著楊凡，深吸壹口氣：“而這次與妳壹戰，不但為勝負和超越，更是我能否打破七界至高鐵律的契機。”
　　楊凡心中有些明悟，為何無雙等待這麽多年，不曾離去，只為與自己最後壹戰。
　　甚至連血日殿，都無法對無雙形成誘惑。
　　但為何與自己壹戰，方能讓他贏得，打破七界至高鐵律的契機？
　　——這是壹個疑點。
　　然而，當他與無雙對視的壹剎那，意念交匯間，腦海中呈現某些片段。
　　其中壹個陌生片段：
　　“是誰把我喚醒……”
　　白衣男子躺在冰棺中，緩緩睜開眼睛，死而復活壹般，喃喃自語道。
　　他手握斷劍，微微擡起身，目光冷然瞥視天琴內海的方向：“原來是上界仙器的氣息，妳真是罪人……竟讓我提前醒來！”
　　“百世輪回之劫，功虧壹簣。”
　　無雙手握斷劍，緩緩站起身來，頭頂的冰棺在壹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下，化為碎片。
　　他擡頭仰望蒼穹，目光穿透地面、房屋、雲層，甚至空間界限，看到了無限遙遠的地方。
　　站立片刻，手中斷劍“鐺~”的壹聲落地。
　　“撲通！”
　　他身體倒地，摔成了壹堆碎片，最終化為壹點點晶光，消失不見。
　　那殘破的水晶冰棺中，只剩下壹把銀白雪亮看似平凡無奇的斷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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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另外壹個極其熟悉的畫面：楊凡自己手握半截斷劍，壹劍殺死魔神附體狀態下，幾乎不可戰勝的三幽老魔。
　　楊凡仿似又體悟到那超越千古的至死劍意！！
　　不是妳死，便是我亡。
　　若不能壹劍殺死敵人，死的便是自己。
　　直到如今，楊凡都無法完全悟徹這壹劍的玄奧。
　　因為要發出那壹劍，不僅源於他的仙鴻大道，更包含斷劍中的無窮奧義的劍道，那是經歷億萬年磨礪，承受百世輪回所蘊含的劍道意境。
　　在殺死三幽老魔之後，楊凡由死轉生，與他人劍合壹的無雙，也由此復生。
　　當這兩個畫面壹掠之後，楊凡終於確定，無雙所說之話，並非虛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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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那麽妳的約定是？”
　　楊凡望向他，心底已經有些預感。
　　“此戰我信心十足，若能戰勝妳，即可凝聚百世輪回的力量和劍意，擁有打破至高鐵律的可能。”
　　無雙突然壹頓，緊緊盯著楊凡：
　　“如果輸的人是我……希望妳能繼承我的無上劍意和夙願——殺回上界！！！”
　　殺回上界？
　　楊凡心神悸動，除了無雙之外，誰還敢有如此狂傲的念頭？
　　“妳無需顧忌什麽，只要能戰勝我，並繼承這股遺產……那麽就絕對有這個資格！！”
　　無雙的語氣中，透著壹股不可置疑的自信和睥睨。
　　“好，我可以答應妳。”
　　楊凡深吸壹口氣，點了點頭。
　　他會答應無雙，不僅僅是對無雙的信任，也是對對手的壹種尊重。
　　“同樣的，如果妳輸了，我也可以答應幫妳做壹件事。”
　　無雙望向他。
　　這壹戰，將是沒有任何保留余地的。
　　勝負多半是與生死相連。
　　“替我去天界，向雨夕問好。”
　　楊凡的眼睛，凝望空間的盡頭，輕輕壹嘆。
　　“沒問題。”無雙毫不猶豫的答應。
　　壹個不為人知的約定，在戰鬥前達成。
　　只是，沒有人，能夠聽到他們約定的內容。
　　呼~~~
　　壹股無形的風力，在二人對峙的海面上吹拂。
　　驟然間，整個七琴海的海面，湧起千百丈巨浪。
　　七琴海，正是“天琴內海”壹處荒蕪海域。
　　鼎鼎大名的地脈之脊，以及天瀾殿，就在這片荒海的某個角落。
　　楊凡選擇這片荒海，與無雙壹戰。
　　七琴海的波濤動蕩，隱約影響到偌大的內海。
　　整個天琴內海的風浪，比往日都要大幾分。
　　某些大能者，更是感受到來自天地間的兩股戰意。
　　壹股戰意秉承宇宙自然，博大浩瀚、奧義無窮；另外壹股源自荒古天穹，驚嘯壹界，淩厲刺骨。
　　這兩股戰意，在頃刻間交鋒，引得整個內海的動蕩，令得無數化神期以上的修士，心神不寧，無法靜修。
　　壹界中有數的隱世高人和大能者，神識徘徊在內海，暗地裏觀看，決然不敢靠近，以免被攪進去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　　七琴海某個角落，壹名渡劫期老者，豁然驚呼失色，悶哼壹聲。
　　噗！！
　　他壹張嘴，吐出壹口血，面色蒼白，驚懼不定：“這是何等絕世強者的戰鬥，僅僅是精神戰意的碰撞，就差點讓我意識湮滅。”
　　兩大強者，都處於人界之巔，擁有斬仙滅魔之力。
　　縱是壹般真仙真魔之流降臨，都不夠看，何況他壹個人界渡劫期修士。
　　事實上，此刻人界中，還有個別仙人逗留，暗自窺探此戰，當是心驚肉跳，神念根本不敢接近。
　　這二人的實力，已經讓壹般仙人感到恐懼。
　　其中壹股戰意，蘊含滔天劍意，貫穿壹界蒼穹，隱約間有沖殺到上界空間的趨勢。
　　兩股戰意，在精神交鋒間，充斥壹界，令神魔辟易，讓仙人膽寒。
　　唔~~~~嗡~~~~~
　　兩股精神力量在比拼之間，戰意持續攀升。
　　“不好！這裏將會有曠世大戰，快走！！”
　　躲在七琴海荒海之域閉關的那些高人們，壹個個飛快閃開。
　　至少要逃出壹億裏，才能擺脫這壹戰場。
　　好在楊凡和無雙，目前僅僅是在凝聚戰意，將壹身精氣神，推升到極致。
　　楊凡體內輪回果徐徐運轉，沈穩有力，那蒼老白發的身體，此刻竟爆發出經天緯地的力量。
　　壹種玄奇境界，讓他超越小輪回，無視生老病死的限制。
　　盡管身體如此蒼老，但是達到而今境界，他亦可肉掌粉碎真空，生命力浩瀚無盡。
　　壹襲青衫，白發白眉，卻滿臉紅光，煥發出常人不可企及的生命活力。
　　無雙面色壹凝，承受莫大的壓力，沒想到對方的力量、法力、生命力，都已經無視身體狀態的桎梏。
　　人間的生老病死，對他來說，已經失去意義。
　　良久之後。
　　砰轟~~~~
　　壹道驚天地的炸響，在靈魂層面炸開。
　　整個七琴海上方，沖起億萬股驚濤駭浪，此起彼伏。
　　那動蕩的波濤，甚至影響到外海之地。
　　更有壹股巨浪，沖上內陸，淹沒山川河流，形成新的湖泊水域。
　　天虛間，雲層壹塊塊擊碎，雷電交鳴。
　　兩股精神力量，第壹次以硬碰硬，撼擊在壹起。
　　楊凡身形壹晃，臉色更紅潤了壹些。
　　無雙身體微震，面色壹白，瞬息間恢復。
　　在二人之間，壹股直徑幾百裏的巨浪，附加絕強的精神力量，沖上九霄雲外，幾乎撕裂虛空。
　　從大陸高空俯視，亦可看到壹股藍色水柱沖升到高空，甚至逾越到星河之域。
　　唰唰！！
　　楊凡和無雙幾乎是同時出手。
　　啪~~
　　楊凡單手壹拍，壹道五色琉璃璀璨元光，足有方圓百裏之大，攜帶億萬斤磅礴之力，形成毀滅性的風暴，產生連綿不絕的空間裂縫，以藐視壹切的力量，滾滾前行。
　　無雙十指壹點，空間中豁然匯聚千千萬萬的劍影，虛實不定。
　　這些劍影蘊含壹股讓空間崩塌的禁忌之力，隱隱可見無數的空間裂縫，卻變幻為五顏六色，忽明忽暗，更有些用肉眼不可見。
　　每壹道劍氣，都與空間裂縫融合，產生滅絕寰宇，傲視古今的劍技。
　　如果讓自創“裂空劍”的劍皇重生，身臨此境，恐怕會羞愧致死。
　　這些劍氣，撕裂空間裂縫，卻又頂固在天地間，組成壹片吞天噬地的劍雨。
　　兩大絕世強者，只手之間，便爆發毀天滅地的威能。
　　下方海域時而凝固，時候爆發驚天駭浪。
　　但這兩大神通撞擊在壹起之時，整個壹界天地，都是猛烈壹震。
　　這股撞擊力，已經不是產生空間裂縫那麽簡單了，很可能因此引發席卷壹界的毀滅風暴。
　　“不好！！他們的力量已經超出此界能承受的範圍……”
　　身處雲仙島的司徒長老，神色驀地壹變。
　　“不妙——”
　　“快阻止他們……”
　　“來不及了！！”
　　人界大能者驚慌不已。
　　在發出攻擊的那壹瞬，楊凡也意識到不妙。
　　他第壹次發現，人界空間是如此的脆弱，與血日殿內加固的獨有空間，是有天淵之別的。
　　兩股力量撼擊，產生壹股讓楊凡窒息的禁忌之力。
　　砰轟——
　　壹股天地之威，從壹界空間中反彈而來。
　　楊凡只覺壹股奇異的立場，產生絕強的排斥力，身體壹下子輕飄飄，飛射九霄雲外。
　　唰唰！！
　　二人身影壹晃之間，脫離地面區域。
　　放眼壹看，四周是壹顆顆破碎的星辰隕石，空曠、冰冷，黑暗。
　　這是壹片更廣闊的區域，卻是如此荒涼。
　　再俯視腳下，壹片稀薄雲海，再下方是壹塊大陸，隱約可見山巒河流的地形。
　　大陸北方，壹片冰川，四周是汪洋大海，延伸到天地盡頭。
　　整塊大陸，在視野裏如壹塊“煎餅”。
　　這是哪裏？
　　楊凡震驚無比，環視四周，自己處於星空之中。
　　“這裏是域外空間……這樣更好，不用束手束腳了。”
　　無雙環視四周，喃喃自語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