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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七情六欲 by 意客

2018-7-27 06:01

(五)
  望进对方棕色的瞳孔,我只是冷冷应了句:「随你。」便又看着窗外。
  棕发男孩见状有点困窘地坐下,并举起两手,小心翼翼地表示:「对不起,我没有其它的意思,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;我叫鲁迪,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肯的男孩?」
  「你是????」听到这熟悉的名字,我终于转过头来,正视这名叫鲁迪的男孩。
  鲁迪明显松了一口气,笑笑地讲:「太好了,还好没认错人,我是肯的同学兼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;没想到下课搭这班电车回家,竟然会碰到你!对了,你的名字不会叫amy吧?」
  对于他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,我感到十分突兀地反问:「amy?」「是啊!你跟她五官有点像,都是亚洲女子,但是???」鲁迪挑眉苦思,接着说:「又有些地方感觉不一样。」
  我眼睛看向别处,懒懒的回答他:「不是所有亚洲女人都叫amy。」鲁迪有点涨红了脸,喃喃自语的说:「我真是蠢,如果你真是amy,怎么可能不认识我,但是凌晨经过老城时,的确看到那小子拥着一名像她的女孩子坐上出租车的啊!」
  「那名女子就是我。」我语气淡到极点。
  他的脸涨得更红,十分尴尬的模样,频频说道:「真是非常对不起!我无意冒犯——」
  「amy是肯的女朋友?」
  鲁迪连忙摇着手,说:「不了,多说多错,肯要是知道,准会杀了我的!」「如果你不想我大叫非礼的话,最好是回答问题;当然,你有足够的选择权利,看是要在众目睽睽下被警察抓走,还是要被肯修理!」我斜眼看他,语调虽然轻轻柔柔,却蕴含浓浓强迫威胁的意味。
  鲁迪惊愕看着我,又踌躇不安地瞄向附近为数不少的乘客,身子陡然垮下,像只泄气的皮球,无奈地讲:「amy原本是肯的女朋友,在他们交往两年期间感情一向还不错,只是大肯十岁的amy后来移情别恋,与别的男人结婚了!」「圈子里的朋友群都看的出来,肯仍未忘情于她,只是他从不多透露自己心事的个性,让我们这些死党,仅能干着急!所以今天意外碰到你,才会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。」
  鲁迪顿了一下,又用哀怨委屈的眼神望着我,可怜的讲:「我已经回答问题了,以后你可要保护我啊!」
  「以后?谁告诉你有以后的?」我意兴阑珊盯着天空,心想最近的气候好像都是如此湿冷灰暗的。
  「哈啰——你不会告诉我,只是单纯的一夜情吧?」鲁迪倏然睁大那对棕色的眼睛。
  「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单纯的一夜情,别告诉我能衍生出真感情。」我拨拨头发,嗯——下一站该下车了。
  「既然如此,你刚刚又为何执意问我有关amy的事?」「反正坐车嘛!听听故事,就当打发时间啰——」我故作轻挑地回答。
  「像你这种玩弄别人的女子,我真不知道肯是看上你哪一点?认识他这么久以来,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那小子带女孩回家,还发生关系的!身边那么多示好的女人他不要,偏偏挑你——!」鲁迪像是被我的话激得有些恼怒,胸膛一上一下起伏。
  面对他带有攻击的言词,我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仅在离去前,淡淡留下一句:「我是一朵带刺的蔷薇。」
  之后,肯有打过电话来,但我看到是他的号码一律不接,几次后,肯便改用传简讯的方式,最少两天都有一则,内容不外乎是生活上的小事,包括鲁迪昵称我为蔷薇。
  其间,曾回台湾探视父母,顺便见见好朋友,并辗转得知胜杰跟刘俊贤的生活片段;他们似乎过得非常辛苦,周围的反对声浪跟打压,使两人相守的决定显得困难重重,但却仍然坚持选择自己所要走的路。
  再次听到胜杰的名字,我下意识抚着左胸前的紫黑色刺青,心情虽然不复当初的激动跟排斥,但隐约仍有些芥怀,毕竟突然间受到那么大的打击,没有人可以马上站稳的。
  日子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已断断续续在巴黎停留一年,渐渐对它有了感情,虽然开始来这里是因为要自我放逐、疗伤,但一直无所事事,我也憋得挺难受,索性就去咖啡馆打工,不但可以多认识些朋友,也能磨练自己的语言能力,再加上有了收入,也就不用一直花用父母亲寄来的钱。
  我还是会去酒吧娱乐,放松平常打工的辛苦,也许跟泥泥,或是同事、新认识的朋友,一样玩得很疯很尽性;搭讪的男人照样有,但我不再觉得散发魅力是件好玩有趣的事,所以尽量婉拒,并一律保持安全距离;说不上为何有这样的转变,只是心里很清楚,肉体上的一夜欢愉,永远弥补不了空虚的扩大速度;与其放纵乱性作贱自己,倒不如纯粹享受酒吧里的轻松气氛,让一切都显得单纯不复杂。
  现在比刚来巴黎时更惬意,我有工作、泥泥、同事、好朋友的友情关怀,并接触到异国的文化跟环境,生活更多采多姿;时间的流逝也把胜杰的脸孔冲得越来越模糊,曾经一度让我痛不欲生的伤口,已经渐渐凝结成疤痕。脑海里反而不时闪过一条轻轻柔柔的淡绿色围巾,千丝万缕的毛线所交织成保暖衣物,总是令我想起被自己刻意疏忽的肯。
  但那只是一夜情啊!我不断这么告诉自己,一夜情能有什么?怎么可能衍生出真正的情感呢?就算可以,会不会非常脆弱?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反驳说,跟前男友的稳定恋情,到最后不也是破裂收场?脆弱与否的关键,不是在感情如何的开端,而是人心的变化啊!世事万物本质皆相同不变,变的是人的心,怎样的眼光跟心态,就能产生怎样的过程跟结局——
  而真正让我正视自己心中的结,是源自一封远在台湾朋友寄来的MAIL,《烤面包》——【把从超市买回来的冷冻面团放进烤箱里,设定时间与温度之后,就能烤出你所期待的、香喷喷的面包。而你可曾想过,为了满足你的舌头,这面团在烤箱里必须承受多么炙烈的痛苦!
  【人生不也是如此吗?一个青涩的少年要锻炼为成熟的大人,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与热度,这热度是烈火般的烧烤;如果无法通过炙热的考验,终将只是发不起来的面团罢了。与其停留在一块冷涩的面团状态,还是宁可忍耐捱过高温,成为一个长大的面包吧!毕竟这样的人生比较耐嚼。】
  彷佛有阵雷劈到脑袋里,我惊得浑身一颤!是啊!跟胜杰的往事,其实只是人生里的一道考验跟历练,虽然痛得骇人,但也因此学会独立与了累积不同的生活经验;但我却一直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!?
  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,虽然还无法完全原谅胜杰,但今后我会试着慢慢去释怀;持续揪着别人给的伤害不放,对谁都没有好处,只是任由苦痛把自己侵蚀得血肉模糊。
  此时手机响起简讯的提醒音,拿起一看,果然是肯传来的!这整年来,他的问候语跟消息是从不间断,我却为了保护自己,硬将他往外推!是怎样的心情,让肯对我如此专注?鲁迪当时在电车上所说的话:「认识他这么久以来,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那小子带女孩回家,还发生关系的!身边那么多示好的女人他不要,偏偏挑你——!」久久萦绕在耳边,原本冰封的心迷惑了???
  拎——拎——拎——手机又响了,是泥泥。
  「怎样?」我痞痞地问。
  「老师勒!你痞子哦?」泥泥劈头一句“问候”!「晚上要不要出来玩?」「去哪里?」
  「还能去哪里?当然是老城啊——!」泥泥中气十足的声音,透过手机传来。
  「你今晚不用陪你的阿娜答哦?嘿嘿——」我贼笑地问。
  「再亏我没关系,小心晚上扒掉你的皮!」
  「果然是流氓婆,还恐吓我勒!好啦——晚上几点?哪里见?」开玩笑,赶紧转话题比较安全。
  「十点,我们在广场见,记得不要迟到唷!就这样了,bye——」「嗯,晚上见。」
  收线后,我怔怔地想,老城是去了很多次,但总是刻意避开B酒吧过门不入,但这一次???还要躲吗?心里隐然有种渴望在蠢蠢欲动。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,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九点半,还是赶紧准备好了。
  二十分钟后,椭圆形镜里映出打扮颇为入时的女子,淡蓝色地眼影替似会勾人的眼眸增添明亮风采,饱满丰盈的双唇搽上晶莹剔透地唇蜜,更显立体跟性感诱惑。
  因为要搭配上衣的关系,刻意选无肩带的胸罩,背后挖空的衣服,款式是以一个金属扣环在脖颈间,并连接两条黑色轻薄的布料,交叉环绕着高耸坚挺的乳房;既可巧妙遮掩左胸上的紫黑色蔷薇,中央的缺口还引人暇思地露出36D半裸肉球,和一道明显可见的深深乳沟。
  下身则穿一件短小丁字裤,薄薄地布料覆盖饱满的阴阜,臀后一条细长的黑线陷在丰润股沟中,套上的铁灰色直筒长裤裹着修长的腿;因其低腰至骨盆的缘故,在蹲下或坐着时,裤腰后面会不时看到呈T字型的丁字裤头;再外罩一件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薄外套,整体看起来显得时髦又不失妩媚。
  今晚的心情特别不同,既兴奋又难安,手心还微微沁出汗来,犹如在期待些什么,我暗骂自己:「发神经喔!」想翻皮包找香烟,平息一下紊乱的心绪,竟然在暗袋里,赫然发现一年前肯写上电话号码的纸条!
  他的号码我早已牢牢记在脑里了,但就是从来不曾拨过,如今它的出现,恍如跟深处的渴望相呼应,心情更为燥动!
  「泥泥,要去哪一间?」走进老城里,我漫不经心的问。脚下踩着的土黄色高根鞋,于石块铺成的街道上,踏得喀喀作响。
  「就这里吧!」泥泥纤细高挑的身形突然站定,手指着目标。
  定睛仔细瞧,这不就是B酒吧吗!?我一下反应不过来,呆呆看向泥泥。
  「看啥?你已经多久没来了?偶尔来给经理捧捧场嘛!」她顺顺喉,又接着说:「你想继续躲多久?」泥泥清澈的双眼,忽然直直盯住我。
  「你都知道了!?」背脊一热,被戳破心事的我,不安地避开她了然于心的眼神。
  「我们虽然才认识一年多,但情谊已不同泛泛之交,实时你很多事不愿意说出来,但我依照感觉的到,梦梦,你在闪避些什么。」「我???」被看穿深处的挣扎,令我没有安全感的想后退。
  泥泥两手扳住我的肩膀,真诚地讲:「梦梦,躲避是不能解决事情的,再说你能躲多久?有些事情一但真的错过,后悔就来不及了!你是个聪明的女孩,要怎么处理,你该是很清楚的,别净是往死胡同里钻。」「你认为机率有多大?」我抿抿唇,有点紧张的问。
  「不知道耶!只是如果都不试,又怎么会知道勒!?」泥泥一派轻松的说,嘴角浮现别有深意的笑容。
  「你怪怪的喔!」我挑着眉,总觉得她好像???知道些什么似的。
  「我哪有?你才怪怪的勒!」泥泥又摆出一副流氓婆的样子!
  我撇撇嘴,小小声的讲:「奸诈——」
  「你说什么!?」她锐利的眼神射过来。
  「没有!你听错了。」我赶紧装死的笑。
  「最好是!走啦!进去了,外面有点凉耶!」泥泥催促着。
  站在B酒吧门前,我神经紧绷地吞了口沫,胸口的心脏咚咚直跳,总觉得自己像是听审的犯人一样,等待着判决结果;再者,也如同泥泥所说的,好坏的结果不是最重要的,如果真因为自己一时懦弱逃避,而错失了机会,留下的仅是令人扼腕的遗憾罢了!
  既然故意不打电话给肯,那么今晚是否会再与他相遇,一切都端看上天的安排了,我颤抖着手,推开这道命运之门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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